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煨鰒魚

朱振藩

我們可以從譚延闓日記中發現,日期:民國95年4月25日。 天氣:晴 心情:極樂 約好今晚要吃上佳的鮑魚,是以一大早就心情特佳,整個人神采奕奕,只為能一膏饞?,並大快朵頤一番。 猶記二十餘年前,香港的明廚楊貫一(即阿一)初來台亮相,媒體大幅報導,搞得活龍神現。我乃一介書生,聞訊心癢難搔,忍痛(指錢財)前往大啖,只為一開眼界。食材固然甚佳,加上現場親炙,吸睛本事一流。難怪不少富商巨賈趨之若鶩,氣氛熱熱烈烈,在紛紛吹捧下,越發水漲船高。或許期望太高,與此一盛會後,發覺熱鬧有餘,食味終嫌不足。 阿一的紅燒鮑魚固然遠近馳名,價位亦令人咋舌。比較起來,台灣的「新同樂」,亦不遑多讓。而今乾鮑難得,想要經常品享,對我個人而言,其難不啻登天。 我後來也嘗過鮮鮑的頂級料理,如「中橋」、「高玉」的鮑魚片沙西米,「錵」的鐵板鮑魚等,個頭均極碩大,口感脆爽帶韌,越嚼越有味兒。然而,能將鮮鮑燒出乾鮑的風味,而且滋味更勝的,僅「奇庖」張北和一人而已。 以往曾食張氏所主理的「鮑魚之肆」近十回,但今夜所嚐的,尤妙不可言。其法為急凍大鮮鮑六隻,先置入兩隻鵝吊出的高湯內,再加整個羊頭,添醬汁續煨。上得桌來,其狀與乾鮑無異,週邊嫩而滑,鮑心能彈牙,由外食向內,蘸著臭豆腐汁,一口緊接一口,好到無以復加。能吃此一尤物,好似「海畔逐臭之夫」,不禁手舞足蹈,樂得莫可名狀。